风声呼啸,冷风灌进嘴巴里,嗓子像刀割一样疼。
他光着脚不停地跑,跑过长街,跑过巷道,最后跑到城墙下。
兵士驻守在城墙上,火把烧得滋滋响。
他一步一步登上城墙,手按在箭跺上,幽幽双眸,凝视城墙下泥泞的土地。
夜色深沉,什么都看不到。
从这里跳下去,疼不疼?
周嘉暄闭一闭眼睛,弯腰,咳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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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周嘉暄从梦中惊醒。
他们驻扎的地方曾是边地最大的牧场,空气里一股浓郁的骚臭味,营帐外火把熊熊燃烧,亲兵走动间小声交谈,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中间时不时夹杂一两声压抑的咳嗽。
听到里头动静的饮墨掀帘入帐,点燃烛火,递上一份军报。
周嘉暄接过军报看完,匆匆走出营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夜色下静静矗立的城墙,脚步停了下来。
这不是梦境中的那座城墙。
城门大开,马蹄声由远及近,几匹快马从黑暗处飞驰而来。
为首的精骑手持火把,夜色深沉,微弱的火光笼在被精骑们紧紧围在中间的那人写满疲倦的苍白脸庞上,她头戴兽皮帽,身着厚皮袄,脚踏蛮靴,肩披白氅,手握长鞭,一副北地寻常富家儿郎打扮,眉头微蹙,梨涡皱得深深的,双眸像是被边地风霜染了层暗色,不似平时清亮有神。
黑马到得近前,周嘉暄迎上去。
九宁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扫过他,一扯缰绳,朝他摇了摇头。
还是没找到。
周嘉暄按住她的手,道:“这里交给我,你该回去了。”
九宁摇头,“三哥,我回去睡一会儿,天亮以后接着往北找。南边有刘将军守着,暂时不会出乱子,眼下须得小心北边。”
不待周嘉暄多说什么,她拨马走进城门。
精骑立即跟上,簇拥着她走远。
周嘉暄站在原地,目送她骑马的身影消失在火光尽数被吞没的幽暗中。
就像在梦里,一次次看着她被送走。
他未能兑现曾对她许下的诺言。阔别再见之后,她一次都没提起以前的事……
周嘉暄出了一会儿神,叫来饮墨。
“准备好马匹和人手,两天之内,送她回陪都。”
饮墨不敢问得太明白,一脸为难。
“郎君,她不肯走,怎么办?”
周嘉暄转身,“我有办法让她走。”
……
外面还不太平,九宁应该待在城坚墙厚、有数万精兵守卫的城池里,而不是为寻找周嘉行而冒着生命危险四处奔波。
有时候周嘉暄甚至想过,她该回到江州去,回到她住习惯的蓬莱阁,每天有成群的侍女围着伺候奉承,她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为此,他暗暗积蓄实力。
虽然周嘉行已经一跃成为能和李元宗平起平坐的霸主,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下局势风云变幻,李元宗也曾不可一世,如今还不是英雄末路了?
除非周嘉行真的改朝换代了,他就还有机会。
然而随着九宁继位,他的打算落空了。
他没有想到,像周嘉行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居然能够放弃唾手可得的帝位。
能在朝堂上立足的人,个个吃人不吐骨头,九宁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周嘉行这么做,就不怕九宁和他翻脸?
长安传回的消息却叫周嘉暄意外。
九宁并没有恼怒,她和周嘉行配合默契,先坚辞不受,做足谦虚之态,然后在朝臣的拥护下“勉为其难”地即位,同时昭告天下不日就将完婚,命周嘉行摄政。
周家人气得哭也不是骂也不是,唯有周都督听说女帝即位后哈哈大笑。
还有一个人的反应也出乎周嘉暄的意料,那就是周使君。
他捧着信函,泪流满面,先是跪地痛哭,然后捋须微笑,痴痴傻傻,末了又趴在簟席上,朝着长安的方向,潸然泪下。
足足过了几个时辰,周使君才平复下来。
“这样也好……我先前还担心二郎平定河东后和贵主内斗,被人趁虚而入。贵主身为皇室血脉,收复河东以后,最大的敌手就是二郎了,不管他们两人怎么想,形势不由人,肯定要落得一个两败俱伤,让其他人渔翁得利,不知道到哪一年才能真的安定下来。如今贵主战前下嫁二郎,群臣不敢多嘴,待得二郎统一南北,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百姓都已经习惯二圣临朝,新旧交替,平稳过渡,就算有矛盾,也不至于闹到四分五裂,朝堂少一些纷争,百姓能少受一点罪,新政也能顺利推举,南方诸节镇名不正言不顺,底气不足,只能归附……”
这场大婚,无形中消弭忧患,胜过千军万马无数征战呀!
周嘉暄站在栏杆前,负手而立,宽袖锦袍被风吹得鼓起,轻声道:“假若观音奴不喜欢呢?”
周使君哭哭笑笑,拭去泪水,听到这句,叹息一声。
“三郎,贵主不是以前的九娘了……以她的身份,不进一步,就只能任人鱼肉,二郎此举,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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