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一如十年前她离开时那样繁华,母亲贺兰飘的盛名仍不减当年,像个不老的神话.渝姬骑着马走在街道上,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这是不是近乡情怯呢?怀中揣着的是扬州刘家的血帖,沾满鲜血的双手能够再次拥抱她美丽圣洁的母亲吗?
娘……渝儿回来了……
云烟阁门口,她跳下马,扔给门房一锭银子道:“看好我的马.”
门房忙上前拦道:“不准……”只觉一阵清风拂过,女孩早已没了踪影,而门口的白马却清楚地证明她的存在.“真奇怪,啧!”门房搔搔头,过去牵马.
渝姬安静的站在中庭,像是停在地上小憩的白色蝴蝶,微微低着头,双目含笑.鸨母迎了出来,“这是哪家的姑娘?我云烟阁可不是小娃儿该来的地方.”
“贺兰飘可还在兰苑?”她轻轻的问道.
“是又如何?小孩给我出去!”
“那就好.”她笑得愈发灿烂.
“哎,你这丫头怎么……”鸨母正要发作,却发现女孩像是蒸发一样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咝……这丫头上哪去了?”
渝姬站在贺兰飘所住的兰苑外,却不敢走近一步,最初几次接血帖时她都没那么害怕过,这小小的门却让她觉得恐惧.她连作几次深呼吸,走上了那座无数次梦中来过的小楼.木制的楼梯发出沉闷的声响,母亲房中婉转的箫声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抚平她心中的不安.
娘……渝儿回来了……
她站在门外,箫声戛然而止.“谁在外面?是萍儿么?”渝姬愣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是谁?”贺兰飘又问道.渝姬闭了闭眼,猛地推开门.只见贺兰飘一袭红衣,如出水芙蓉一般绝美.她坐在榻上,握着箫,远望灼如日出朝霞.
“娘……”渝姬飞快得走过去,跪在她面前.
“你――”贺兰飘一震,倏地坐起身,下榻半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可又在半空停住了,似在犹豫这是否只是个美丽的梦境.贺兰飘涂满蔻丹的纤纤十指轻柔地落在渝姬的脸上,生怕眼前这个蝴蝶般轻灵的白衣女孩会突然消失,像是之前无数个美丽梦境,徒留下无数惆怅.
“娘,渝儿回来了.”渝姬流着泪说,“渝儿再也不离开!”
直到感觉出滚烫的泪水滑过手指时,贺兰飘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渝儿,我的渝儿!”她紧紧地拥住分别十年的女儿,痛哭流涕,“渝儿,再叫娘几声,再叫几声!”
“娘,娘,娘……”
是夜,贺兰飘备下酒宴,喝得大醉.她搂着渝姬,问:“渝儿,这么长时间为何不给娘捎个信?娘还以为,还以为……”渝姬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骗说,因救她的人乃世外高人,出师后才允许她下山.
渝姬将怀中藏着的银票拿出来道:“这些,够您赎身么?”
“你哪来的银子?”
“师父给的,她……她说反正自己用不着.”
贺兰飘这才安心,“娘本来就是自由身,在这里只是为了等――等你,怕你找不到娘.”
“那我们离开这里吧,渝儿会侍奉娘亲的.”
“这些,以后再说吧.”贺兰飘的局促不安全被渝姬看在眼中,她没有点破,将话题引向别处去了.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渝姬等贺兰飘熟睡后去了刘家.她看着天上的的月亮,叹息一声,这么干净的夜晚,可惜了.
“叮叮,叮叮”雨铃随着她的脚步响动,如同雨水敲打石子般清越.可在刘家人听来却不亚于一发震天雷.
“毒蝶!毒蝶来了!”
“救命啊!谁来救我们!”
“夫人,夫人别杀我!别杀我……”
刘家的下人们四处逃窜,拼命地喊叫,似乎这样就能延缓死神的脚步.渝姬谪仙般站在刘家门口,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场由自己导演的闹剧,面纱下的嘴角轻扬.
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多像大雨降至时慌乱的蝼蚁啊.他们,都怕我.
莲步轻移,宽大的衣袖如同蝴蝶巨大的翅膀飞扬.她像是尚未盛开的莲花,一步步前行,一步步绽放.所过之处,留下满地的鲜血和零落的尸体.
“叮叮,叮叮”雨铃像是地狱里的夺魂钟,在刚刚恢复宁静的院子里显得尤为清楚.她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带着圆满的微笑将缩在角落里的妇孺一个个送往阴间.
本来……不想杀你们的.但,没办法,血帖上要你们所有人死.
她又轻叹一声,足尖一点,飘飘然落在大厅之中,琉璃色的眼睛里映出刘家老爷惊恐的模样.看他们死时的样子是多么丑陋啊.
“你……谁派你来的?”他握着一把几乎要掉下的剑,靠着桌沿,“你走,我出双倍的价钱!”
渝姬握着落樱,一点点走近.“叮叮,叮叮”雨铃欢呼着,为即将要绽放的血色之花雀跃.刘家老爷手抖的更加历害,“这是,雨铃?你是――贺兰飘什么人?”他看着她腰间的铃铛,像是见到了索命的无常,惊恐无比,“你爹是不是南宫瞰?你,你居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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